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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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安欣和李响的车开到旧厂街高启强也没醒来,倒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他太累了。Omega发情实在是件费神劳身的事,安欣看着他疲倦的睡容不忍打扰,就想陪他坐在车里等着他醒来。他靠在椅背上目视前方,感受着左手边传来的温暖,内心满是迷茫。 跟在安欣后面的李响,看着车到地方后车里的人没动静,就猜到了安欣的想法。他握着方向盘无奈叹了口气,本想认命地陪着人一起等,却瞥见车外正好是旧厂街市场,想起高启强说过他和唐家兄弟是从小长大的邻里,便下车想着能不能碰上问问高启强的家在哪好送人回去。 如李响所愿,他刚一进市场就看着唐家两兄弟带着一帮人在市场里晃悠。“唐小龙!”他高喊一声,叫摆着大爷普的唐小龙吓了一跳。 唐小龙气恼地回过身挑着眉正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谁啊,敢,”话还没说完看见那身警察制服,立马消了气焰,换了张谄媚的脸殷勤地一路小跑到李响跟前,“哟,什么风把李警官给吹来了。” “这不,老高今天出来了,我来送他回家。” 老高这个称呼落到唐小龙耳朵里莫名有些暧昧,他一时想不到旧厂街里谁会被李响这样叫,可他认识的人里姓高的就只有高家三兄妹,难不成是高启强? 可高启强怎么会和刑警搭上关系? 李响见他眼珠子转了三转,眼角带上抹笑,补充道:“老高就高启强嘛,我还没去过他家,听说你和他是从小认识,知道他家吧?” “哦,高启强啊,知道当然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嘛!”唐小龙心里虽疑惑怎么不见高启强,但因为害怕警察还是给李响指了路。得知结果后李响又敲打一番警告他们以后别再找高启强麻烦才离开。 李响离开后,唐小虎凑到他哥跟前,看着面色不善的唐小龙问道:“咋了哥,那条子找咱麻烦了?”唐小龙摇摇头没解释,只说:“今天就这样,叫大伙儿回家吧。” 他们两家的确离得近,从唐小龙卧室的窗户就能看到高启强家。唐小龙一回到家就直奔卧室,他站在窗户前刚好看到李响和另一个搀着高启强的男人正往高启强家走。他对那个男人还有点印象,正是除夕夜和李响一起到自己家出警的警察,好像叫安欣。 难不成高启强真找了警察当靠山?唐小龙暗了暗眼神,耳边回响起李响那句怎么听怎么亲切的“老高”,不觉咬起了后槽牙。 安欣和李响扶着虚弱的高启强来到门前,敲门敲了几下没反应。找回些意识的高启强想起来这个时间点阿盛和小兰都应该回学校了,便哑着嗓子说:“安警官,我那包里有钥匙,阿盛他们应该都去学校了。”李响闻言在包里翻了翻果然找到一串钥匙。 开了门他们将高启强扶到沙发上,安欣见他面色苍白,就想留下来照顾他,可没等他开口就听李响说道:“高启强,我和安欣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说着将一张写了手机号的纸条放到了桌子上。 安欣还想挣扎却被李响拽了出去,只得无奈补充道:“那我们先走了哈,老高你注意休息,多喝热水啊!” 瘫在沙发上的高启强已没了力气跟他们废话,但想到还有任务便挣扎起身着用他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说了声谢谢两位警官。 从高启强家里出来,安欣不满地挣开李响的手:“你干嘛急着拉我走,他那副样子没个人照顾怎么行?” “得了,还记得你刚在诊所的鬼样子吗,留你照看他我才不放心,我这是让你不犯错误!”李响的话让安欣想起刚才的狼狈,脸一阵红一阵白还想辩驳的声音沉了下去。 “放心吧,会有人照顾他的。”见安欣萎靡了下去,李响一把拍上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刚看了下,他弟弟应该是没走。可能一会儿就回家了。别忘了今天咱俩还得值班,回去吧。” 二人离开后,小铃铛才从铃铛里钻出来,化成实体为高启强倒了杯热水。壶里的水是热的,家里的人应该刚离开没多久。 “你怎么样?”它凑到高启强面前,替人擦了擦不断渗出的冷汗,一脸担忧的问道。虽然注射了抑制剂,但此刻的高启强仍觉得自己像一条被火炙烤的鱼,这团火来自体内烧灼着他的每一寸神经。五感被放大,在平时不会被注意的触碰也能引得他浑身战栗。 “这就是发情期吗?”他半睁着眼拂开小铃铛的手,“真他妈难受啊。”除了那些,更令他不堪的是被浸透的下身,莫名的恐惧爬上心头。回到家后伴随着情热一些不好的回忆接二连三浮现——那不是他的记忆,而是来着这个世界的高启强。此刻回忆里两位主角的脸开始变得清晰。 他看到了,一个是他,另一个是他不愿承认的他的弟弟! “阿盛……”他猛地瞪大眼痛呼出声,如同当年他亲眼看着阿盛抱着李响去赴死。为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断呢喃着阿盛的名字,脑海中不堪入目的记忆愈发清晰,腺体又开始发热,不可说的地方渗出令他作呕的液体。 “你怎么了,高启强你看到了什么?”小铃铛看着愈发痛苦的高启强焦急在空中转起圈来,男人男孩的声音交替出现,甚至出现了失真的情况。他被权限限制无法知晓高启强此刻的情况,只得一遍遍询问,他闻不到味道,但看着高启强越来越红的脸和不断蜷缩起的身体,便知道安欣刚才那针抑制剂没起多大效果。 “你等着,我给你找找抑制剂。”遗憾的是,小铃铛开启透视功能搜遍这个家的所有角落都没有发现抑制剂的存在。它又飘到高启强面前听见他不住地呢喃“阿盛”这个名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抑制剂,这个世界的高启强怎么会买得起抑制剂呢?所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小铃铛凑近了高启强潮红的脸,紧拧着眉头目光变得深沉。它想要做一个决定,它看着被情热折磨的高启强,想要做一个决定! 纠结中,小铃铛突然听见背后响起“嘭”的一声,门被人一脚踢开了。 高启强醒了,高热将他的脑子烧成一团浆糊。迷蒙地睁开眼视野周围还蒙着一层灰蒙蒙的雾。透过这层雾他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自己此刻正躺在旧厂街家中的小阁楼里。 发生了什么?他试图回忆起上了安欣的车后发生的事,可大脑像是上了锁,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自己还未出师,就先被发情期打了个措手不及。 真他妈难受!躺在床上的高启强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群殴了一样浑身酸痛。尤其是后颈像是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四肢则仿佛被人卸了装装了卸,若不是其上还覆着一层皮rou恐怕早已是四散的惨状。 他在心里骂了一通阎王,还不如让自己去受罚,在这个世界赎罪简直是心理生理双重折磨。 “小铃铛。”他在心里叫了一声,想问问发生了什么。这一搞自己可是错过了重要剧情,没能去鱼摊拿东西,怎么让小龙小虎误会自己有了靠山?没有这一环,后面不知会不会生出更多变数来。本以为可以占尽先机以上帝视角俯瞰这个世界,谁承想戏还没开场就先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 不多时响起小铃铛那复杂奇怪的双重声音:“你醒了啊。”它并未现身,而是在心中与他对话,得知高启强的忧虑又怏怏地说:“结交安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光如此唐家兄弟也已经知道了你有警察做靠山。” 如果此刻高启强能关注到小铃铛的情绪就好了,可惜现在于他而言,小铃铛只是个发布任务解疑答惑的工具,更可惜此世间没有如果。 这番话让高启强更加好奇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可还没等他问,就感觉到身旁传来一道令人不适的视线。 他扭头去看,对上青年人眼镜背后深沉炽热的目光,瞳孔猛地一缩,心中大惊!此刻他已全然顾不得方才不适的缘由,只觉得体内肾上腺激素飙升,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而兴奋得颤栗。 他颤抖着双唇好半天才念出那个压在自己心头十五年的名字:“阿盛…”顷刻间泪如雨下。若刚才他还想对戏弄自己的阎王破口大骂,那此刻简直想跪下来叩谢。 阿盛,他至亲至爱的弟弟阿盛啊! 乖仔模样的顺毛阿盛见哥哥忽然哭得梨花带雨,立马跨步上前单膝跪地,紧张地握住哥哥微微颤抖的手,着急却温柔地问道:“哥你这是怎么了?”并替他拭去不断滑入嘴里的泪滴。 高启强也不言语,只死死地盯着眼前年轻的阿盛,仿佛他眨个眼这人就会立刻消失。他没想到出狱第一天就能见到阿盛,原本计划着有个更加正式的重逢。 高启强深知自己已算不得好人。重活这一回,赎不赎罪无所谓,能不能减刑他也不在乎,他只想让自己心里还惦记着的几个人有个好结局。 尤其是他的阿盛绝不能再早早死于非命还落得贩毒杀人的恶名!前生的罪孽他大可以再去背负,可高启盛绝不能再沾一星半点儿。 “阿盛,”高启强伸手抚上弟弟温热的面庞,咧开嘴任由咸湿的泪水滑入口腔。“我没事,我,我只是感觉很久没有见你了。”很久是多久?十五年,足够一个人的面容从另一个人的记忆里模糊掉,徒留那张中枪墮楼后沾满鲜血的脸,因着夜夜噩梦缠身而日益清晰深刻。 “哥,我也想你了。”高启盛笑了,拿脸亲昵地蹭着兄长有些粗糙的掌心,乖巧地回应。哥哥已经很久没摸过鱼了,可他仍能从其指尖细密的伤痕中嗅到淡淡的鱼腥味。就像抑制贴都盖不住的玫瑰信息素,浸润在鱼池多年,那股腥味也似乎融进哥哥的身体,尽管它很淡总被芬芳的玫瑰所掩盖。 高启盛痴迷于从哥哥身上找到这股鱼腥,因为只有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他才能完整嗅到独属于哥哥的味道。 兄弟重逢之后,高启强问了高启盛自己不在这些天家里的情况。高启盛一五一十回答,果然同高启强前世的记忆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就是高启盛因为担心自己选择等他出来后再回学校。 在床上躺了一天,第二天高启强的身体就大致恢复了,他的体质有些奇怪——发情期很短,而且性欲也比一般omega弱很多。这是一种病,意味着他不会是一个优质母体,但对高启强来说却是件好事。 上午见天气好,高启强拉着弟弟去市场买了些菜。说是要给自己接风洗尘,其实他更想庆祝与弟弟的重逢。中午,兄弟俩面对面坐在饭桌上,席间高启强假装无意地问起高启盛毕业后的打算。 启盛听罢一愣,筷子戳着碗中的饭好半天才回:没想好。 高启强记着日子,离他回家说要创业卖小灵通还剩不到半月的时间。以他对弟弟的了解,那恐怕不是他半月内突然就有的奇想,恐怕早有打算。 “想回来,还是想留在省城?”高启强其实做过劝阿盛留在省城的打算,现在这个社会一个重点大学本科学历足够一个人在大城市混出名堂,更何况他的阿盛有脑子有本事。 但又想起前世发达后他时不时癫狂的模样,高启强一阵头疼。京海的水深省城的水只会更深,面对更为巨大的诱惑与黑暗,他这个自傲又偏执的弟弟若无人照看只怕还会走上一条险路。 从前的他也觉得自己一家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但直到走上那条路高启强才看清了高家人的本质——他们三兄妹无疑是聪明的,骨子里深埋着父辈遗传下来的暴虐和不甘平静的躁动。只要闻见一丁点荤腥,食草的兔子顷刻间就能变异成吞噬万物的饕餮。 “我,”高启盛抬眼去看哥哥的表情,握着筷子的手爆出几根青筋,“我还是想回京海。”他说得坚定不移。 关于毕业后的安排,他和高启强争论过不止一次,每每都是不欢而散,高启强一定要他留在省城或是去北京,而他铁了心不会离开高启强。他不敢对哥哥说要走一起走,只能一遍遍重复我要回京海。 他忐忑地准备接受哥哥的又一次发怒,却不想这一次高启强只一脸平静地点点头,夹了块rou放到他碗里,语气平常到他们好像只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嗯,你自己想好了就行。只一点不要碰歪门邪道。” “什么!”他猛地抬起头盯着高启强试图从他如常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可什么也没有,他的哥哥好像并不在意。“哥你同意我回京海?”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打算我干嘛要反对。省城也好京海也好,我相信以你的能力都会有一番作为。”高启强笑看着他一副任君决定我不干涉的表情。哥哥终于点了头同意自己回京海,高启盛本该是高兴的,可此刻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难言的失落感迅速将他包裹,他垂下眼看着哥哥亲手做的自己爱吃的菜,再难提起食欲。 第三天,在高启强的催促下,高启盛依依不舍地踏上了返校的车。直到车开出去百米他都还趴在车窗上痴痴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这几天的相处他总觉得哥哥不一样了。高启强身上的柔软似乎被人撕碎了,尽管他努力在高启盛面前扮演原来的自己,但玫瑰身上即长出刺来,再绵软的包裹也包不住长出锯齿的叶子和满是倒刺的根茎。 高启盛乐于见到这种变化,他始终相信大哥是这个家里本事最大的人,哪怕他是个世俗意义上柔软的Omega。他高启盛是池塘里的游鱼,渴望见到广大天地的唯一办法,就是那名为高启强的池塘去吞噬进化成广阔无垠的大海。他想,这一天很快就要来了。 看着载着弟弟的大巴渐渐消失在视野中,高启强这才跨上摩托车准备离开。刚打着火,好几天没出现的系统从铃铛里窜了出来。翘起二郎腿坐到仪表盘上,越过高启强看向汽车远去的方向。 “你弟走了啊。”听他的语气有些闷闷不乐。 “我还没问你呢,这些天叫你好几次怎么没反应,出事了?”而有了干劲儿准备拥抱新生的高启强则身心愉悦。 “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小铃铛将视线转向高启强,收拾干净的他终于显现出一丝能和Omega联系起来的特质。或者说他本就是好看的,只是前世这个阶段的他实在是个cao劳的男人,不到三十就熬出一张快四十的脸。 “那你现在有空了,可以将那天发生的事都告诉我了吧?”高启强有些期待地看向小铃铛,得到却是他的否定。 “我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地府里,阎王摆弄着棋盘,棋盘对面摆放着一个玻璃花瓶,其中盛放着一簇新鲜采摘的玫瑰。地府里被鲜血浇灌的玫瑰生得无比艳丽,就连带刺的花茎也泛着诱人的光泽。 从阎王的视角看去,那玫瑰似悬在棋盘上空,稍稍一压即会坠落成为任她掌控的棋子。 她不时抬眼去看落地窗上显示的人间之景,忽而瞥见被情欲折磨的某人,兴奋得笑了起来,尖促的笑声里满是戏谑。 “真令人惊讶啊,他竟是有做艳鬼的潜质吗?呵呵呵~” 阎王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在空中随意动了几下,似在抚摸那人痛苦和欢愉交织的面容。 再多一些,再多一些吧!如此才能达成我的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