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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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何蓝已经在这个家生活了小半个月。这段时间里他每天睡到太阳晒屁股,醒来后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男人做的热乎乎的早饭,还有一盘被切好的梨。 吃过饭,男人不忙的时候就会带他出去在他们生活的城市里转转。在家里的时间,他就跟着马明心学习,阎正和展翔回来后,他就跟着阎正学习。他学的东西有很多,丧葬知识,生活常识,以及神奇的像魔法一样的东西,他们称之为术式。 潜意识告诉何蓝这是他此前从未享受过的人生。性格迥异但友善的家人,惬意舒适且充实丰富的生活。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在被阳光照耀过的柔软的云朵里。 可清醒过后这种坠入云端的幸福感让他隐隐有些不安。某次学习中阎正曾告诉过他一个道理:得到什么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何蓝想有朝一日自己或许会为现在所拥有的家人而支付昂贵的代价。但那又如何呢?只要有家,有家人其他的又有什么所谓呢。 经过这些天的生活,何蓝已经快要融入这个家了。男人还是时不时会发疯,像是患有皮肤饥渴症动不动就要抱住某个人,一抱上就一时半会儿不撒手,嘴里不停地说些疯言疯语。除了马明心每次都摆出一副臭脸,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 阎正是他们中年纪最大的,他性子有些冷,一般很少开口说话。他很照顾何蓝,可能是他曾经有个女儿的缘故,何蓝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母亲独有的亲切和柔情。当然还有个原因,何蓝每次想起来都会莫名羞红了脸——某天夜里他无意间撞见阎正给xx喂奶。 xx将近190的个子趴在阎正身上,他的脸埋在阎正雪白丰满的胸脯上嘴含住上面的樱桃舔得啧啧作响,不多时红色的樱桃里就溢出了白色的乳汁。 那是mama才有的东西。 展翔是个很可爱的人,他脾气好,开朗活泼。与何蓝差不多的年纪却是这个家里除xx外生活得最久的成员。他很有钱,何蓝衣柜的衣服大部分都是他掏钱买的,家里的大部分开销也都是他负责。 只不过他好像有什么秘密,每到夜里都会反锁自己的房门。对此唐奕杰还和他争吵过,唐说他们是一家人怎么能跟防贼一样防着家人。展翔则说这是他的自由。对此马明心没有发表意见,他一贯是有矛盾当乐子看。而和展翔关系最好的阎正在这个问题上竟然站在了唐奕杰那边。 何蓝不知道孰是孰非,他心里觉得唐是对,他们可是一家人啊,怎么能背着家人有秘密呢?可他脑海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展翔是对的。同时他又很好奇,展翔的秘密是什么,或许他其实根本没有秘密,锁门只是为了不让别人打开而已。 对于唐奕杰何蓝还不太了解,自上次看到xx和何蓝亲密拥抱后,他就一直对何蓝抱有敌意,明明xx会抱所有人,可唐奕杰偏偏只对何蓝甩脸子。 何蓝只知道他是个看起来有些腼腆十分缺爱的孩子。在家的时间他无时无刻不跟在xx身边。甚至在某天夜里何蓝看到穿着清凉睡衣的唐奕杰抱着布偶满脸红晕地站在xx房前。 何蓝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刚醒来男人花了太多时间陪自己让唐奕杰心生不满。 马明心无意间透露过,还可能是因为何蓝于男人来说是不一样的。至于哪里不一样,马明心看了眼在沙发上休息的阎正回给何蓝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马明心是家中年龄第二小的成员,何蓝觉得他可能有些叛逆。白天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到夜里就会拎着他心爱的锤子出门,直到次日凌晨才回家。而那把被他精心呵护的铁锤出门前是干净的,回来时却会被散发着铁锈味的暗红色颜料污染,他的衣服上有时也会沾上这种颜料。 其他成员对他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可就像初见时马明心带给何蓝的感觉,他的这些行为也让何蓝感到十分危险。如同拥有天敌刻入基因的对立本能一样,何蓝每次面对这样的马明心总有种想把他抓起来的冲动。这也让他十分好奇曾经的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何蓝试着寻找过这个答案。很可惜他并没有找到。阎正和马明心只知道他是十年前被男人带回来的,从他来到这个家就一直陷入昏睡。唐奕杰是两年前来的,更不知道何蓝的过往。 至于展翔,他说自己不认识何蓝。可展翔实在是个不会撒谎的人。 何蓝试图从男人口中得知答案。但那晚他在得知自己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仿佛是错觉,男人对于他对的过往的探知不是缄口不言就是岔开话题,被问到没有办法就扮可怜,还对他说:“过去已逝,我们一起创造新的回忆不好吗?” 每当这时男人的精神状态也快要到达极限,何蓝怕自己再问下去他又会发疯便放弃了追问。之后他对于过往的追寻也就不了了之,但它终究化成了一根刺扎在何蓝心中。 阎正和展翔主要负责城市之外的业务,这天一大早他们两个又收拾了行李准备出差。何蓝和他们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何蓝去送他们的时候,展翔将他单独叫到了一边悄悄地跟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那个阿蓝呀,你晚上要不要也考虑锁一下门啊,最近这边不太安全哦。” 最近不太安全?何蓝心中疑惑,在这个时不时会有鬼怪出来伤人的世界哪个地方可以称得上安全呢,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对展翔表达了感谢。 他二人走后,家里就还剩男人和何蓝了。唐奕杰去了外省参加竞赛,马明心昨晚出去后到现在还没回来。坐在门店的沙发上,何蓝有些担心马明心。 “xx,马明心他不会出事吧,往常他早就该回来了。”何蓝担忧地望向看账本的男人。 可男人却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安慰何蓝不要担心,除非马明心同意否则还没有人能伤害的了他。 “可,”何蓝脑海中闪过马明心单薄的身影,又联想到最近新闻里播报的那个剜人心脏的怪物,就连警方也在它手里折损了一支小队。 他话还没说出口,男人已经起身走到了他面前,一把掐起他的脸轻轻地拽了拽。何蓝抬起头看见男人笑得有些开心:“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们的工作是什么吗,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何蓝跟着男人起身想问他去哪里,就被男人塞了个黑箱子在怀中。箱子沉甸甸的散发着木制熏香的气味,可能安神香他曾在阎正的房间闻到过类似的香气。之后他就稀里糊涂地跟着男人上了车。木箱子在他怀里待了一路,被香气萦绕着耳边又放着舒缓的音乐,何蓝几乎是一上车就睡着了。 等到他被男人唤醒,发现车停在一个高档别墅区外面。他懵懵地看向男人似乎在问这里是哪里。男人被他的表情逗笑,伸手刮了下何蓝的鼻子对他说:“我们今天的工作是为死者入殓。” 下了车他们被人带去了一座别墅,刚一靠近何蓝就听见里面传出来痛苦哀怨的哭声似乎有很多人,他隐约听着那些哭声像是一些女孩子发出的。可当他走进别墅时,只在里面看见了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女人因为悲痛而显得十分憔悴,男孩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但他神色呆滞一直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向外看。当何蓝他们进来时只回过头默默地瞥了一眼就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X先生,您来了。”女人对XX的态度很恭敬,她强打着精神给他们说明了死者的身份,随后将他们带到二楼的一间卧室前。死者是女人的丈夫,今天凌晨突发脑溢血还没来得及送医院就断气了。女人可能是不愿面对爱人冰冷的尸体,将他们送到后就离开了。 当XX打开门铺面而来一股浓烈腥味差点让何蓝喘不上气,和马明心锤子上沾染的颜料气味很像,只是味道要浓烈得多。可当他看过卧室的全貌后并没有在里面发现半点颜料的痕迹,相反房间很整洁。中间的大床上躺着男人的尸体,男人穿着睡衣平躺在床上,面容祥和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是何蓝第一次面对尸体,他有些无措地看了眼一旁的XX,只见他平时温和的脸此刻十分阴沉,像是看垃圾一样用冰冷的眼神审视着床上的男人:“阿蓝,我们开始吧,快点结束好早点回家。”他的声音都染上了一丝寒意。这样的XX比发疯的他还让何蓝觉得可怕,他听话地点点头,将黑箱子放在地上听从男人的指挥拿出一件件工具。 当何蓝将最后一双袜子递给XX时,他抬头的瞬间险些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跌坐在地上——穿着寿衣的男人依旧安稳地平躺在床上,可他的床边却站着一个浑身是红色颜料的人,他穿着和死者相同的睡衣,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锤烂。后脑凹下去,头盖骨被锤得稀碎,白色的脑浆混着鲜红的颜料从他的头里流出,更恐怖的是,他的眼珠从眼眶里掉了出来正顺着红白掺杂的粘稠液体他面目全非的脸上慢慢滑落。 这场面刺激得何蓝一阵头疼,他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违和感。男人身上的颜料和马明心锤子上的颜料在他脑海中交替闪回,可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XX…你,你看那是什么!”何蓝一把抓住XX的胳臂整个人贴到XX身上,他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XX被何蓝突如其来的强烈的反应惊到,他顺着何蓝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后疑惑地皱起了眉——那里什么都没有。“阿蓝,你看到了什么?”他并没有因何蓝一惊一乍的举动生气,而是温柔地询问到。 何蓝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镇定的XX:“你没有看到吗,那里站着一个头被砸烂了的人呐!”而当他再度看向那里时那个恐怖的人影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处理完男人的尸体后,女人本想请他们也负责接下来的事宜,但XX看着何蓝惊魂未定的模样还是选择了拒绝。 坐到车上何蓝的身体还在发抖,他蜷缩在座椅上闭着眼拼命像忘记那副恐怖的画面,可越想忘记就越清晰。闭上眼何蓝感觉那个男人几乎要走到他面前,空荡荡的眼眶里源源不断地溢出鲜红色的颜料,男人艰难地张开了他的嘴里面同样溢出红色颜料,嘶哑的声音如同野兽的痛苦哀嚎,他说:“好疼,我好疼,好疼啊,我好疼啊!”而在男人的身后,何蓝竟隐约看到许多身着红衣的小女孩。 “醒醒,阿蓝醒醒!”是XX急切的呼喊将何蓝从恐惧中唤醒,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流了满脸的泪。他看着XX熟悉的脸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XX有些受宠若惊,他本想着智取不了就霸王硬上弓,没想到这次何蓝这么主动。可当他看到怀里哭得花枝乱颤的可人儿时,心中生出的怜悯将那点禽兽的想法压了下去。他不知道何蓝看到了什么,但以他对何蓝天赋的了解,他想何蓝大概是看到了那个男人真正的死状。 人类中存在着一群术士,每个术士生来就有一项天赋,而何蓝的天赋就是能看见死者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