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和解
“这是许久不见了，生疏了。”殷郊冷静后告诉自己。 “带些好吃的，好玩的，把对方哄开心了，自然就像以前一般亲近了。”殷郊心里的算盘打地啪啪响。 “不能急于一时，这八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些日子？” 第二日他就包了半只烤地外焦里嫩的叫花鸡，直奔姬发的住处去。 可是却不见对方喜笑颜开地迎上来。 “少爷拿回去吧，我还有活没忙完。”姬发蹲在火炉旁头也不抬。 “你这是在做什么？”殷郊看着那大火炉，虽然天气转凉，也不至于到烤火的地步。 “把石灰石烧成石灰粉，涂于树干上可防虫。”姬发回答。 “我帮你烧。” “不用劳烦少爷。”姬发说道：“这火势不能太弱也不能太旺，少爷你做不来的。” “行，那我就在这等你忙完。”殷郊说完便搬了凳子，死皮赖脸地往姬发身边坐下。 姬发也无心管他，手上只是时不时添柴，控制火候。 殷郊就在旁边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对方虽比以前晒得黑些了，好在身体看来是极好的，不瘦不矮，可见这些年并没饿着，他心中刚刚放松，转眼便瞥见姬发露出来的小臂上，明晃晃地晾着一条疤。 “这是怎么了？”殷郊拉住他的胳膊，皱着眉质问道。 殷郊瞧着疤痕颜色已然偏白，看着有些年月了，只是过了这么久还是崎岖不平的一长条横在手臂上，殷郊不敢想对方刚受伤时流了多少血。 “早些年被镰刀给碰伤的。” “怎么这样不小心？”殷郊只是看着，心中就难受的厉害。 姬发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拉下来盖上：“务农本就不是什么精细的活，受伤都是时有难免的事，少爷不用大惊小怪。” 殷郊瞪大眼睛：“什么大惊小怪？当年我同别人打架，只是一些淤青你都心疼地帮我抹药，如今看你受伤了我怎么不能关心？” 姬发动作一顿好似也回忆起过去，他很快又垂下头继续动作，不冷不淡道：“帮少爷敷药，只是卑奴分内的事罢了。” 殷郊气地语塞。 可没过几天，殷郊又拿里了各式祛疤的药油送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大罐羊脂膏，对着姬发嘱咐道：“记得每日把这个涂在手上，这羊脂膏用起来很是滋润。”他记得第一天握住那双手，才这么年轻手掌就覆着层薄茧，变得粗糙不堪。 姬发不解：“我本就是做些粗鄙之活，涂这些做什么。” “你不涂，那我也不走了。”殷郊说完便像铜墙似的往门口一立，无赖道:“我今天偏要亲自给你搽了才行。”姬发环顾四周无奈叹了口气，只得把人拉进去免得被其他人看到。 “搽完你早些回去吧，少爷何必每日亲自往这处跑。” 见姬发乖乖伸出双手，殷郊把那白玉似的脂膏挖下来往他手心揉。“我整日往这处跑，自然有我想见的，想要的。” 姬发环顾周围，这四四方方的房间一眼看到头：“少爷若是想要什么，直接拿走便是。” “我倒是想把你整个人虏回去。”殷郊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咽下去，若是这样说了，姬发肯定又要骂他不三不四，然后同他置气。 殷郊涂完后依依不舍用手捏了好几把，才松开手，又指着姬发的腰间缓缓道：“那你把这玉佩送给我。” 他早就注意到，姬发腰间带着一枚圆环状的玉佩，随着他的步子左右摇摆，晃地他很是心痒，不由得心生好奇。 “不行。”姬发拒绝地干脆，后退一步，用手宝贝似的地护住。 殷郊看对方紧张的模样，愣了愣，他也没打算真要只是试探一下，况且殷家也不缺这些古珍玉石之类的玩意。 可他心里是不高兴的。 以前待对方那样好，有什么新奇的玩意，都要拿过来给姬发瞧一瞧，看一看，小时候记得对方说没见过裹着虫的琥珀，家里没有他便跑遍了满城的铺子，终于寻来一个送给他。殷郊想着，姬发便是要那天上的星星，他都恨不得要给他摘下来，捧过来。 结果如今他跟对方要个玉佩都不舍得给，更何况这玉佩的成色看着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品质，他若是喜欢，他还可以从家里拿些送给他玩。 “玉佩是家父给的……只有这个不行。”姬发见对方脸上不悦，遂解释道。 殷郊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随后扭过头：“骗你的，我不要。” 见案台上，摆着几个用木头雕的栩栩如生的动物，他又道：“你有时间刻个木雕送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