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质问
殷郊很喜欢和姬发讲他在学堂发生的事，比如有人让家里的仆人帮忙抄书被先生发现了，还有人因为总是背错书所以被先生罚面壁。 他说完这些，便给姬发背了一遍今天学的课文，说这么简单的东西，看几遍就会了，不知道那些人为何记不下来。 殷郊见对方在一篇听地云里雾里，于是问道：“姬发，你会不会识字？” “会一些……但不是很多……”姬发如实回答：“我还未去上过学堂。” “你自己的名字会写吗？” “会的！殷郊少爷！” “那我的名字会写吗？”殷郊看着他继续问。 “阿呀……这……”姬发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说道：“殷郊少爷，我……我不会……” “嗯？平日见你喊地这么欢，想不到竟然连我的名字都不会写。”殷郊佯装生气，歪着头看他。 “我……”姬发支支吾吾，头低地好似要扎到地里去：“……你也没教我呀……”他小声说道。 殷郊听后哈哈一笑：“你到会给自己找理由开脱，如今却是全怪在我身上了。”接着他便在地上捡了一根枯枝，一只手拉着姬发，走到沙地旁。 殷郊转过去看他：“那如今我教你了，你可记牢了。”他笑着说道：“我过几日会考你的。” 姬发连连点头：“我一定会记住的！” 于是他提手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殷郊”二字。 姬发跟在旁边也拿着树枝，认认真真照着他写了好几遍，然后自己又在“殷郊”后面自顾自地添上“少爷”二字。 殷郊看着那两个字，觉得扎眼地很，直接走过去用鞋底把那“少爷”二字给抹平了。 姬发不解。 殷郊没好气地说道：“都过了这些日子了，你怎么对我还是这般客套？” “可是……你本来就是少爷呀。”姬发回答。 “我待你好不好？” “好。”姬发如实回答。 “我还未见过玩伴之间有少爷来少爷去的。” “况且，我都是直接喊你名字。” “从今天开始，你若是再让我听到了，我可真就生气了。”殷郊严肃地说。 “知道了……”姬发把刚到嘴边的“少爷”二字费力地咽了下去。 “殷郊……”姬发十分不顺口地试着叫了声。 “这就对了。”对方听后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下去。 “我以后每日都会教你识新字，也会检查你有没有忘，还有就是，你若有什么想学的字，直接同我说就行。” “嗯嗯。”姬发听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谢谢你！殷郊！” 一日殷郊突然问姬发：“你可和女子接吻过？” 姬发听清后羞得面耳赤红：“殷郊，你你……你这是说什么呢？” “我……连女孩子的手都还没拉过呢……” “真的？”殷郊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然后把对方的手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 这双手握起来十分舒服，天气已经转凉，捏在手里像块暖壶似的。 “我骗你做什么……”姬发没有把手抽回来，而是看着殷郊奇怪地问道：“难不成……你亲过？为何突然这样问？” “我自然是没亲过也没牵过，不过……” “我们学堂有人亲过便是了。”见姬发一脸好奇的模样，他便继续讲下去。 “我认识的一位高家的少爷，他从小便和人订了娃娃亲，两人也都见过面，据他的描述他那未来媳妇乖巧懂事长地就和仙女似的。”殷郊顿了顿：“不过我们也未曾见过，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然后呢？”姬发听着觉得有趣，眼睛一眨不眨。 “然后呀……听说前几天他父亲带他去对方家里做客，那女子一见到他便十分欢喜地带着他去后院玩，接着又神神秘秘地拉他去墙角，等到没人的时候，凑上去主动亲他，还喊他小夫君。” “阿……这位女子竟如此开放大胆……”姬发听后惊奇地瞪大眼睛。 “重点是……据高少爷说，那是他第一次同女子接吻，只知道亲起来……又香又软，整个人都飘飘欲仙……” “殷郊……你别说了……别说了……”姬发突然伸手捂住殷郊的嘴巴，脸红了个透。 “这太羞人了……”尽管身边没人，他还是心虚地往周围看了看。 殷郊看着他的模样，也不打算逗他，只是把姬发的手拿下来，顺着他说道：“好，我们不说这个了。” “我今天教你‘夫君’二字怎么写吧？” “好。”姬发一听要学习，便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殷郊教完新字，会检查姬发前几日学的旧字有没有忘，对方学地很快，每日虽只学几个，但日积月累倒记住了不少。 殷郊choucha时，通常都是说一个词语，然后让姬发在沙地上默写出来。 结果这次他却灵机一动对着姬发说：“我们来玩个好玩的。” “玩什么？” “我用指尖在你手心划字，你要说出我写的什么。” 姬发觉得有趣便答应要玩。 殷郊握住他的手腕，在他手心缓缓写下一个字。“看出是什么了吗？” 姬发快速的回答：“是‘郊’你名字里面的‘郊’。” 殷郊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写了一个。 这次他刚写完，姬发就抢着回答：“是‘发’，姬发的‘发’，这实在太简单啦！” “是吗？那我加点难度，这次直接写一个词语，你可要看仔细了猜出来。” “好！”姬发跃跃欲试。 指尖缓缓在掌心划动，两横，一撇一捺，接着再下写第二个字。 “嗯？是什么？”殷郊写完看他。 只见姬发的表情变得古怪，“嗯……”支支吾吾了半天，答不上来。 “没看出来吗？那我再写一遍。”殷郊笑着说。 “不是……我看出来了。” “那我写的是什么？” “是……是‘夫君’二字。”姬发小声说道。 “什么？我听不到。”殷郊眨了眨眼睛故意使坏，又问了一遍。 “夫君。”姬发大声说。 “哎～”殷郊回了一声。 姬发知道自己又被对方耍了，便扭过头不去看他，气呼呼道：“你……你，净知道占我便宜。” “哎？别生气呀，那我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殷郊哄道。 紧接着，便在口袋里摸出两个黄澄澄的柿饼塞到他的手心，这两个本就是要给姬发的，结果先前忘记了，现在拿出来正好，等对方气消了他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