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包裹

    小卢走了吗？她不知道，只死死咬住下唇。

    容意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就像要将她擒住。

    “陈素，你知道这里能很清楚地看到你家里的灯吗？我每晚来这里只是看着就觉得很平静。”

    他语气平淡，目光却格外痛苦。没人知道，那些无眠的夜晚，他独自坐在车里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从百家灯火中窥望自己渴望的那一盏。

    “只有今天，我看着它亮了又熄。”

    陈素大叫着打断：“你不许说！”

    她不想看见也不想听到，她害怕心底某种汹涌的情绪，转身就跑。

    容意却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抵在围墙面上，低下肩来狠狠将她禁锢。

    他的声音嘶哑，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为什么不能说？”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冷然截断：“我不需要你提醒！”

    容意的吻落在她唇间，温柔而猛烈。掌心控在她的后脑勺，五指穿梭进乌发，发了狠似的要将她嵌进身体里。

    这样的容意是陌生的。

    她推着他的肩膀，唇舌却纠缠着，彼此很快尝到了血腥味。容意好似全无痛觉，仍贪恋地品尝着这片刻的放纵。

    紊乱的喘息声落在她脸上，如同这猎猎寒风沉浸了自己的灵魂。

    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落在脸颊安抚着的手指，无一不如烈火燃烧侵食着她的理智。

    骨子里迸发出来的汹涌的思念能将人淹没。陈素被动地、主动地接受着，哽咽出声。

    她同样看见容意眼底一团团如被撕扯碎裂的血丝。

    陈素闭上眼睛，在容意的怀抱中转过脸庞，看到了半路折返的小卢。

    小卢呆滞在原地，由震惊、不可置信变成受到欺骗的愤怒、受伤。红着脸庞大声喊：“他是谁？！”

    陈素反应过来将容意一把推开。

    她抖着充血的唇，抬起手对眼前的罪魁祸首狠然地落下一巴掌。

    容意被扇得脸颊微偏，松开了手，抬起指骨慢慢拭走唇角的血丝，望着陈素的眼神专注克制，看也不看旁边，忽然地勾唇冷漠一笑。

    “被发现了。”

    小卢还在旁边说：“陈素，我原本回来找你是想问你明天见。”

    小卢的表情，那种失望、恼怒，令她认为不知廉耻的情绪，陈素这辈子都不想再去回想。

    而容意发问的语气温柔得残忍：“是我讲还是你？”

    陈素思绪昏聩，眼泪模糊了视线，心情如同眼前这副不堪的景象。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有些事情，越需要摈弃越容易错。

    陈素转身对小卢说：“你走吧。对不起。”

    凌晨三四点，筒子楼都是一片热闹后的安静。只有寥落的人声和依旧嚣张的夜灯。

    钥匙落在孔上好几次都打不开门，容意却不催。过道的墙壁痕迹灰白，顶上灯被楼窗的风吹得摇摇晃晃。

    他修长的身量靠在墙面上，视野里只有陈素冻得僵硬的手指。

    细长冷白，捏着那串颤抖晃荡的钥匙，发出细碎金属碰撞声音。

    彼此这样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把唇间的烟捻灭在墙面。

    下一秒，宽大的掌心带着暖意包裹住她冷而小的手，替她握住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