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那位先生與霍格華茲
12月31日，又再度到了他倆的生日，可是在晚上他們被科爾夫人叫到辦公室，並且說有一名遠方親戚將要來訪，西爾跟湯姆都很明白他們倆並沒有什麼遠方親戚，反正聽到這個消息，湯姆的臉上雖然困惑卻沒有多問，西爾則是已經知道霍格華茲將要派人來接他們了，所以也沒有太驚訝。 等到出了辦公室，湯姆正要問他什麼，西爾已經將話題轉到蛋糕上，湯姆不喜歡吃太甜的蛋糕，所以他今年買了一個不甜的起司蛋糕，他原本以為湯姆會很開心，可是那孩子卻一臉嚴肅的握住他的手：「西爾，你之後不要再接額外的工作，我過生日可以不用蛋糕，也可以不要禮物，我之後也會去做其他工作，等存夠了錢，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好不好？」 湯姆看著那雙傷痕累累，佈滿了粗繭的雙手，一直以來西爾總是想要給他最好的，他知道除了孤兒院強制安排的工作之外，西爾還接了好多好多不屬於他的工作，只為了要給他在生日時買蛋糕跟禮物，他很矛盾，這些話原本以前就想對西爾說，可是瑪莎小姐希望他接受西爾的好意，因為西爾愛他。 「能夠為Voldy付出，我很快樂。」西爾撫摸著那男孩的臉龐，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不用因此感到愧疚，親人之間的愛是不談愧疚的。」 是的，他如此的愛著眼前這個孩子，即使知道他的未來會誤入歧途，西爾依舊愛著他，將他一心一意的當作自己唯一的親人寵愛著、呵護著。 「西爾…」 「嗯？」 「你會永遠愛著我嗎？」 「是的，哪怕是我死去之後，我也愛著你。」 湯姆臉紅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冷的關係還是因為害羞，他那黑玉般的眼眸閃爍著光芒，讓人移不開視線，然後他在西爾的臉上落下一個吻：「我也是，西爾。」 「你也是什麼？」 「混蛋！不准明知故問！」 「欸，Voldy你講粗話，我要跟瑪莎小姐講。」 「你才捨不得呢，笨蛋西爾！」 兩個孩子的身影打打鬧鬧的消失在陰沉的長廊盡頭，為這冰冷的空間增添了許多活力，然後他們在房間開了蛋糕，點起蠟燭，繼續許他們未來的三個小心願。 湯姆一直放在胸口的懷錶，原本不斷倒回的指針，回到了12的位置，停止不再轉動了。 ※ 「是的，在湯姆被他的母親生下之後，我們也在門口撿到了西爾，他們被放進同一個搖籃，喝著同一罐奶水長大，西爾小時候只要湯姆一餓就會哭鼻子，讓我們不得不先餵湯姆，那孩子長大後也一直都很有同情心，跟他待在一塊兒的湯姆也是個很有禮貌的好孩子，就是院內總是會出現一些詭異的情況…」瑪莎小姐一邊跟在身後的男人說著，一邊帶著他往樓上走去。 一名陌生的男人，那是還不是校長的鄧不利多，他此時應該還是霍格華茲的變形學教授，當他進房的時候，兩個孩子分坐於床的兩邊，在他進門的時候站了起來，先吸引住的自然是長相較為優秀的湯姆，之後才是模樣平庸的西爾，可是兩者散發出來的感覺如此迥然，一個高貴而冷漠，一個溫暖而親和，鄧不利多幾乎已經猜到這兩個男孩將會分到哪個學院。 可是他們卻緊緊的牽著手。 「這位是鄧不利多先生。」瑪莎小姐說完，就留著那位先生跟孩子們共處一室。 西爾跟湯姆面面相覷，最後由湯姆發話：「您是要來領養我們的嗎？我們不想分開。」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握緊西爾的手，西爾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溫柔的回握那孩子的手心。 這些小動作當然也被鄧不利多看在眼中，這是一種愛，一種難以分開的愛，他笑呵呵的道：「不，湯姆、西爾，我是鄧不利多，是一名教授，我是由一間名為霍格華茲的學校派出來，專門接你們這些〝特別〞的孩子去學校讀書。」 「霍格華茲？」 「是的，那是一間魔法學校，湯姆，你是否覺得自己跟其他孩子不一樣？」鄧不利多溫柔的問著。 湯姆想了想，似乎在顧忌著西爾，西爾只是點了點頭，他才安心的道：「我可以不碰東西就讓它移動、我不用訓練動物就能使牠們聽我的話，我甚至可以跟蛇…」 「鄧不利多先生，可是我完全沒有像湯姆那樣的天賦，我也可以進入霍格華茲嗎？」西爾適時的打了叉，並朝湯姆默默丟了一個眼神，他的男孩立刻心領神會。 「放心吧，親愛的西爾，你也在霍格華茲的名單上，或許你的天賦不像湯姆如此明顯，但一定可以在霍格華茲發揚光大。」鄧不利多笑著對西爾道：「湯姆，你剛剛是不是還有話沒有說完呢？」 沒有想到鄧不利多如此警覺，湯姆看了看他，又看向鄧不利多，笑著道：「沒有，先生，沒有了。」 稍晚，等到房間內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小魔王質問床邊正在看書的西爾。 「為什麼不可以告訴鄧不利多我可以跟蛇說話？」湯姆的小腦袋出現在他的胸口上，西爾只是把書放到一邊，準備接受小魔王的拷問。 「蛇對於人類來說一直都不是種好生物，你看過的故事書裡大部分都把蛇寫成怪物，所以我不認為應該告訴大人你能夠跟蛇說話的事情。」西爾的回答似乎很快的就說服了湯姆，但是那孩子似乎很憂慮。 「我是怪物嗎？西爾。因為我可以跟蛇說話？」 「Voldy，你怎麼會這樣認為呢？有時候擁有一種力量並不是我們的錯，錯的是把力量用在不正確的事情上。」 「所以你不會討厭我，對不對？」 「我為什麼要因為你的能力而討厭你？」 他的回答似乎讓小魔王安心了，那孩子拿出他送的懷錶出來玩：「西爾，為什麼裡頭的指針不動了？」 「不動了？」西爾聽見他說的話似乎有些小訝異，湯姆將錶面送到他的面前，上頭的指針真的停在12的位置。「可能壞了吧。」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臉色有些古怪。 「嗯…」 「如果你不要的話，我可以把它要回來…」 「作夢，這是我的，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壞掉也是我的。」小魔王占有欲十足的道。 「就算它壞掉了，你也想要它嗎？」 「嗯，壞掉了我也會好好收著。」 聽見他的話，西爾笑得很開心，手指溫柔的撫著黑色的髮絲：「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Voldy。如果哪天你不想要它，也要記得將它還給我。」 「嗯…」湯姆對於這懷錶愛不釋手，才不可能會還給西爾，他將東西放到枕頭下，然後蹭到西爾身邊睡下。 ※ 雖然說鄧不利多在1月1日那天清晨告知了他們，他們跟別人不同，是一名巫師，真正到斜角巷採買卻是5月中旬的事情了，在那之前，天氣已經從寒冷開始變得溫暖，從套頭毛衣換成薄長袖，不過日夜溫差還是有點大，所以西爾沒有把毛衣給收起來。 湯姆還是很興奮，在收到鄧不利多的來信告知他們要去買開學用品之後，西爾只是笑著繼續作手工掙錢，他細心的把花刺給剪掉，三朵成一束的綑綁起來，最後在上面紮了個緞帶，他得要掙更多更多的錢，才夠湯姆跟他開學後使用。 湯姆不知道是不是也被他的勤奮給刺激到，偶爾會坐在他身邊幫忙他一起作手工，不過西爾只願意讓他作捆束的部分，挑花刺的部分他是怎麼都不願意讓給湯姆作，那雙被他一直呵護的溫潤小手，他可不希望上頭有著粗繭，所以比較粗糙的工作都讓他給攬下。 陽光難得的在倫敦出現，那是個讓人昏昏欲睡的午後，工作到一個段落後，西爾伸了個懶腰，湯姆腦袋枕在他伸直的腿上睡著了，他很想摸摸那孩子的腦袋，可是又顧忌自己的手髒，於是就收起了這個念頭，他脫下手套，把混亂的矮桌整理好，推了推湯姆。 「去床上睡吧？」 「唔…嗯…抱我，西爾…」 小魔王有些鬧脾氣，伸直了手要人抱，無可奈何之下西爾只得使盡吃奶的力氣把人給扔上床去，湯姆閉著眼睛卻笑得很jian詐，西爾翻了個白眼，整個臉埋進他的胸口，雙手開始呵他癢。 「啊哈哈哈哈…你住手！啊啊，好癢！」 「笨蛋Voldy，下次我一定把你扔地板上。」 西爾沒好氣的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卻發現湯姆還是笑得很開心，像是撒嬌似的那孩子環住自己的頸子，甜甜的道：「西爾，你對我最好了。」 「少來，你這熊孩子又想要我幹嘛了？」禮多必詐，當小魔王用這種甜的要膩死人的口氣跟你說話就要小心了，外人可能會上當，西爾是誰？他可是一手把對方拉拔大的。 「西爾，你一定會些不一樣的對不對？」 「什麼不一樣的？」 「就是我那些本事呀，既然你可以進霍格華茲，一定也跟我一樣對不對？」熊孩子滿滿星星眼，一臉希望他表現什麼的神情。 「會呀。」 「真的嗎？！快表演給我看看呀！」 「我現在就走到衣櫥去，拿起科爾夫人送你的昂貴小提琴。」 「然後呢？」 「然後把他用力的砸到你頭上，你覺得怎麼樣？」 燦爛的微笑幾乎要讓那親和的臉龐亮了起來，小魔王瞬間抖了，然後縮回了被子裡面，難過的喊著：「對不起，西爾，我下次不敢了。」 西爾簡直被他的樣子逗笑了，等到小魔王從被子內重新探出頭，他執起放在腳邊的一枝鮮花，那朵花飄了起來，然後改變了形態，成為了一隻跟花同樣顏色的白色鳥兒，鳥兒繞著室內跟湯姆面前轉了一圈，最後回到他手上，又變成了一塊香噴噴的巧克力餅乾。 「吃吧，能吃的。」西爾將巧克力餅乾遞給湯姆，看著那孩子小心翼翼的接過，並且咬了一口，眼睛瞪大不敢置信。 「這就是你的本事嗎？西爾。」 「不然你以為我每次工作回來，手裡的餅乾是怎麼來的。」 赫夫帕夫的學生都擅長食物魔法，而他們的寢室也通著學校的廚房，他們永遠不怕挨餓，哪怕是沒有工作也可以養活自己。 「那為什麼你…你不用來填飽自己的肚子？」湯姆說出了他這些年來最大的困惑，孤兒院的伙食真的好不到哪裡去，可是他卻從來沒有看過西爾為了填飽肚子使用自己的魔法。 眨眨眼，西爾一臉好笑的道：「我腸胃不好，寧願餓著也不想拉肚子。」這倒是真的，湯姆呻吟了一聲，不敢置信居然是這麼荒唐的理由。「而且要是讓你知道，一定整天要求我變出你想吃的東西，麻煩。」 沒有錯，從今天開始，他們的黑魔王，變成了一個吃貨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