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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他明白了郭开并不甘于屈居赵穆之下,还正在找方法把他扳倒。不过郭开这样向自己一个外人透露心事,实在有点不谨慎了,禁不住疑云阵阵。 这时刚抵达用来款待他们的宾馆,赫然是当日囚禁朱姬和假嬴政的质子府。 郭开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下去,陪着他进府去了。 郭开又说了一番好听的话,接收了一千匹骏马这令赵人无可抗拒的重礼后,回宫覆命去了。 众人来到内厅,听取乌卓报告。 乌卓吁了一口气道:“我们确有点运道,楚人果然派来了使节,幸好给我截个正着,还得到了很多珍贵的资料。” 滕翼明白地道:“大哥辛苦了!” 这五个结拜兄弟里,以乌卓居长,所以成了大哥。接着是滕翼和项少龙,然后是王翦和荆俊这小弟弟。 乌卓点头道:“的确很辛苦,虽然在截捉楚使时设下了陷阱和埋伏,仍损失了五名兄弟,伤了十多人,不过这是在所难免的了。” 项少龙可想像到当时情况的凶险和激烈,道:“弄清楚他们为何要来邯郸吗?” 乌卓道:“还是四弟的疲劳审讯管用,那叫白定年的楚使捱不了三天便崩溃了,吐露了实情,原来这事牵涉到东周君。” 众人齐齐动容。 自七百年前由武王肇创,周公所奠定的u封建帝国”,或者可以借一个累世同居的大家庭来作为形容。 这大家庭先由一精明强干的始祖,督率着几个儿子,在艰苦中同心协力,创造出一个以姬氏宗族为中心的大家族,天子与异姓诸侯间,多半有姻戚关系。 整个封建帝国的组织,都是以家族为经纬。 只从这点推论,便知这帝国的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危机来自两方面,首先就是u嫡长继承制”,一旦所传非人,便会弄得众叛亲离,周幽王是最明显的例子。 其次就是彼此间原本亲密的关系,数代相传后渐显疏隔,而人口增加,良莠愈不齐,难免会出现仇怨争夺,倾轧动武的情况。 乱局一现,谁也无力去阻止历史巨轮的自然运转。一旦王室失去了驾御诸侯的能力,立时会陷进群雄割据的局面。而外族的入侵,迫得周平王东迁,正提供了这么一个机会。 君臣上下的名分,最初靠权力造成,当这权力消失,名分便成了纸老虎,周室的治权亦全面崩溃。 不过这坍崩是缓缓出现,却非一泻而下。 三家分晋前,诸侯间和与周室的关系上,仍有顾念旧情,不为已甚的心理,干忤而不过度。 所以平王东迁后三百年间,大体上仍能维系着对周室精神上的尊重和敬意。 三家分晋后,仍没有以非公室至亲的大夫篡夺或僭登君位的情况出现。但分晋后,周室的名位进一步被削弱,威严愈减。但东周君仍然是诸侯名义上的共主。 现在东周君针对各国畏秦的心理,作出最后的一击,确仍不可轻忽视之。 乌卓续道:“今趟东周君派来的密使叫姬重,若让他促成了齐、楚、燕、赵、魏、韩六国的联盟,秦国势将处于非常不妙的形势,而如今看来成事的机会相当大。” 滕翼望向项少龙道:“我们必须设法破坏此事,否则吕不韦将难保他相国的地位。” 项少龙的头立时大了几倍。 滕翼的话很有道理。说到底吕不韦的相国之位,全赖庄襄王而来,并不稳妥。而秦人最重军功,若让六国联手,此仗定是有败无胜,那时即使庄襄王亦护不住吕不韦。 若吕不韦坍台,他们乌家休想再立足秦国,天下虽大,势将乌家没有安居之所。 原本简单的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麻烦起来了。 荆俊终于找到插口的机会,道:“燕赵不是在开战吗?为何今次亦有燕人的份儿?” 滕翼道:“这百年来诸侯间谁不是忽战忽和呢?”接着肃容道:“小俊最好忍耐一点,不要在形势未明前去找你的赵致,否则□出底细,我们休想有一人能生离邯郸。” 荆俊神情一黯,垂头答应了,不过谁都看出他心中的不愿意。 项少龙道:“赵穆那方面的情况怎样了?” 乌卓犹有余悸地道:“幸好我们抓了楚人派来的使节,否则今次定要吃大亏,原来赵穆是楚国春申君的第五子,这楚使白定年正是春申君派来与赵穆联络的人,还带着春申君的亲笔密函,省去了我不少审讯唇舌。” 滕翼笑道:“大哥当然不会一字不改把信交给这jian贼吧!” 乌卓笑道:“这是必然的了,这密函内容简单,只是教赵穆信任白定年,好好与他合作,至于合作什么,却没有写出来。于是我依着信上的印□签押,另外仿摹了一封,交给了赵穆,现在看来他对我们是深信不疑的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那封密函仍在吗?” 乌卓道:“这么有用的东西,我怎会掉了,连那楚使亦留了下来,软禁在邯郸外一个秘密地方,今次赵穆有难了。” 项少龙大喜,四兄弟再商量了一会后,才收拾心情,往赵宫赴宴去也。 路途中项少龙想起那次到赵宫与连晋决战,不禁大生感触。 世事之难以逆料者,莫过于此。 当时那猜想得到,两年后的今天,他会以另一种身分,完全不同的情怀去见赵王呢? 在赵军的引领下,项少龙和三个结拜兄弟,昂然策骑进入宫门。 禁卫军摆开阵势,在赵宫主殿前的广场上列队欢迎,鼓乐喧天,好不热闹。 项少龙等想不到如此大阵仗,都颇感意外,亦知赵王非常重视他们的“回归”。 其中一名将领策马迎出,高唱出欢迎的赞语,赫然是忘恩负义的老相识成胥。 这家伙的军服焕然一新,看来是高升了一级,成了禁卫军的头子。 项少龙依足礼数,虚与委蛇一番后,与他并骑驰往宫庭。 成胥亲切笑道:“不知如何,末将虽是首次见到先生,却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唔!先生很像某一位末将熟悉的人,却一时想不起那是谁。” 项少龙心中暗懔,知道自己纵使改变了容貌,但体形依然,言行举止方面亦会在无意中漏出少许破绽,才勾起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