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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神秘岛》的配音通告。 夏天就这样结束了。 十月的第一场秋雨过去,因为换季和过度cao劳,浅辰患了重感冒,还烧了好几天。 这也是和源风分手后第一次生病。一个人住就是这样麻烦,没有力气去医院,也不想麻烦别人照顾自己。 翻箱倒柜找出一堆感冒消炎药,一看日期居然都过期一年了。冰箱里的存货很快吃完,又饿又累地躺在床上,照照床头镜看见苍白的脸血红的眼,差点被自己吓死。 想起很久以前发烧,源风倚靠在床边温柔喂自己喝药的模样,当时自己病得不重还假惺惺地装柔弱……浅辰觉得很难受,有些孤单。 摸到床头的手机,潜意识翻到了有“BC”的一页。 手指在绿色的拨号键上放着,很久很久…… 都到这种程度了,还在一厢情愿些什么呢。 只要不打电话,柏川就根本不会主动找自己。 窗外的阳光像蒙了一层雾,已经不再灿烂了,但依然明晃晃的,照得人睁不开眼。浅辰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想起最后一次见柏川时他冷漠的眼神…… 还是算了。 浅辰把手机扔到床脚,用被子套住头,无视不断叫嚣空空的胃,逼自己陷入沉睡。 晚上七点。 环球金曲奖颁奖典礼后台。 公众明星休息室中,有人紧张得手心冒汗,有人悠闲得连打呵欠。 对面休息室门上挂着柏川的名牌,里面忙得鸡飞狗跳。 造型师、发型师、服装设计师、化妆师、助理、经纪人……把柏川团团包围。发型师在造型师的监督下,用定型水把柏川头发抓乱以后,对着镜子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服装设计师在他的脖子上用不下十种寻常人看来一模一样的项链比来比去;最闲的大概就是化妆师了,为他打打底妆,她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米糕却皱着眉头没说话。 柏川的时间观念很强,从来不迟到。环球金曲奖虽然他早就拿到手软了,但也不至于二十分钟前才抵达后台吧。 看着柏川又一次掏出手机看了看,米糕的眼睛眯成了两条长缝——展倩都已经结婚了才开始后悔,会不会反应太迟钝了一些? 八点过。 从噩梦中惊醒,浅辰猛地从被子里坐起来。睡觉的时候被子盖得太厚浑身是汗,浅辰摸摸脑袋,发现烧居然退了。迷迷糊糊地打开电视机,第一个进入眼帘的居然是环球金曲奖颁奖典礼。 果然已经病糊涂了,差点错过期盼已久的典礼。 主持人充满激情澎湃的声音朗朗响起: “下面有请我们今年的大赢家,再次创造奇迹、万众瞩目的环球金曲奖最佳男艺人——柏川!!” 镜头打向了坐在贵宾席上的柏川。 他放下手中两个小金人,在如雷的掌声中优雅地走向颁奖台。 接过主持人递来的又一个小金人,柏川点点头,视线转向观众:“能拿到这个奖项,要感谢支持我的歌迷,对我来说……” 话未说完,已被底下的尖叫声打断。 “柏川我爱你——!!” 柏川微笑:“谢谢,我也爱你们。” 这下引来了更猛烈的尖叫,持续了许久都没停下来。柏川只有等他们叫完了才继续说道:“对我来说,这个奖对我来说是生活中最好的回馈,也让我坚定了对——” 说到一半又被尖叫声打断。 这一年被打断的次数是最高的,若光听声音,是人都会以为是演唱会现场。 浅辰打开手机看了看,有三条短信:一条是Shin无聊的哼哼,一条是申雅莉的泳池派对邀请,一条是李展松转发申雅莉的派对邀请。 环球金曲颁奖典礼,柏川因为一首单曲上去了四次,这大概会让别的艺人都有自杀的冲动。浅辰替他高兴,自己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原本想发短信跟他说一声恭喜,但一想到这么久没联系,柏川好像根本不在意……最后还是选择放弃。 让浅辰大跌眼镜的是,当年的最佳唱片专辑竟是凌少哲的。 皇天传媒集团有两个艺人拿了金曲奖,一个是柏川,另一个便是音乐才子施豪。 晚上公司为他们俩办了一个庆功会,当然中心人物是柏川,但他去待了不足十分钟就撤退了。 浅辰经常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个悲剧。 好不容易烧退,却刚好赶上自己的戏份。他觉得身体还有些虚弱就打电话给钟正德,说身体不适想请假几天。谁知钟正德竟命令他立刻去片场。 “快快快,给浅辰换衣化妆。”刚看见浅辰,钟正德像打了鸡血一样把化妆师叫来,“把他弄憔悴点,脸再化苍白一些。浅辰你现在这个状态很好,要保持知道吗?” 一个小时后,浅辰已经被拖到监牢中。 “A!” 钟正德通过摄像机看着画面上的司马迁,非常满意地点点头:“镜头再拉近一点。” 曲裾深衣空荡荡地挂在因为生病而消瘦的肩上,长长地拖了满地。浅辰脸上满是深牢墙上的污痕,嘴唇白得完全失去血色,甚至有些微微干裂。 “很好,维持这样……”钟导激动地说道。 随着镜头缓缓拉近,浅辰望过来的眼却布满了血丝与屈辱的泪水,充满了幽怨与绝望…… 但是,就在泪水快要滴落的时候,他用力闭上眼。白纸一般的面容上唯一有动静的,便是额上紧绷的青筋。 当然这也是化妆的效果,是浅辰在后台特别要求的。 钟正德眼中写满了惊喜。 就是这样,和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样! 晚年不得志、受到极刑又心如死灰的史官司马迁,在刚被扔入牢中时是绝望到一心寻死的。 就在他准备打板的时候,镜头上的浅辰突然笑了起来。 他扬起嘴角,苦涩又自嘲地笑着。笑声分明很低沉,却让人感到撕心裂肺的痛。与此同时,他还撑着身子,像患了失心疯一般撞着墙壁。 又因为笑得太用力,喉咙吸入干涩的空气,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空黑的牢笼中,这时的司马迁像是重伤的兽。有呜咽,有惨笑,也有长时间的沉寂……仿佛这一切都是源自内心的伤痛与爆破力,而非演技。 剧组的人看着这幕都呆掉了,就连大牌的凌少哲也缓缓地站起来看向他。 直到十分钟后,残掉的“司马迁”突然停止挣扎,对着镜头说道:“导演,有完没完啊,你不会想弄个司马迁狱底垂死专辑吧?再咳下去我都快成哮喘了。”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